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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何文田


□五丰行 吴 楚

何文田,位于九龙中部。这里既没有高耸拥挤的摩天大厦,也没有繁华热闹的商业街区,和周围的尖沙咀、旺角比较起来,知名度远不及后两者,名字听起来也似乎有些土气和平淡。


九铁旺角站至红磡火车总站之间,很少人能注意到,有两条铁轨股道默默分离主线,伸延至一个僻静的地方。汽车川流不息的公主道和康庄道高架路交汇处从上面穿过,下面就是我们五丰储运的作业现场——何文田牲口卸货区,也是我们工作的第一线。

从储运老员工那里得知,早在1978年,内地供应香港用火车运来的牲口,其卸货区由原来的旺角火车站转入何文田。刚进入何文田的时候,里面没有任何现成的建筑物,自己搭建的木板房成了我们临时的“写字楼”。工人们不但是在十分简陋的条件下进行操作,连找一个遮风避雨休息的地方也很难。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每天分三班有六、七十个火车卡的活猪、活牛进入卸货场,由我们的员工接卸到汽车上,再分送到港九、新界的五个屠房进行销售、屠宰,之后投放市场。为了保证活口销售工作的正常进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们的员工几乎没有休息日。夏天顶着炎炎烈日,风雨季节,在狂风暴雨中工作已是司空见惯。

进入九十年代,随着香港回归祖国的日益临近,这块鲜为人知、在市区地图上无论如何找不到标识的地方,突然热闹起来。内地外经贸部、铁道部的“高官”在公司领导的陪同下多次来到我们的工作现场,带来了祖国人民和上级领导的关怀和温暖。何文田牲口卸货区也作为内地供港鲜活商品的一个环节,上了电视,上了报纸,大加宣传。我们仿佛突然感觉到,我们的工作虽然艰苦,却是十分光荣的,又是不可缺少的,我们的工作和香港居民的生活是那样的密不可分,和香港的繁荣发展是那样的紧紧相关。

即将告别二十世纪前,随着上水屠房的建成,我们也要告别这块工作了二十一个春秋的地方。回首往事,仿佛就在昨天。这二十一年,岁月匆匆,我们在这里接卸了3,300多万头活猪,170多万活牛;这二十一年,几代五丰储运员工默默耕耘,默默奉献,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留下的只有那栋低矮残旧的写字楼和永远抹不去的怀念。

搬离了何文田牲口卸货区,我们暗自猜想,这块位于市区中心的宝地,过几年也许建成高高的商住豪宅,也许建成繁华的商业区,也许建成培养下一代的学校,也许建成供人游玩的街心公园......

何文田卸货场搬迁后,附近的地区和居民再不用饱受牲口气味、污水的困挠和污染。但是搬到上水屠房后,我们的员工仍然从事着同样的工作,工作仍然是那样平凡。五丰储运员工仍在默默耕耘、默默奉献。所不同的是,同时开始默默迎接新的挑战。

在知识经济和社会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高科技和“网”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我们的工作可能更加容易被忽略甚至忘记。但是“民以食为天”,相信这条法则将永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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