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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山城 --------- 汪朝洋【华润物业】  

 

在这样的城市里,你不必承受历史的沉重,不必总在先民的影子下生活;你不必刻意的去追求阳春白雪,可以自由和快乐的张扬你的个性,而不会觉得与环境格格不入。这样的重庆固然少了很多老城市的妙处,但也多出了几许灵动与时尚。


我趴在空中花园的一段玻璃围栏上面,看着下 面嘉滨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

一个棒棒(挑夫)扛着几乎要将他完全遮掩的货物,从我面前气咻咻地走过,马路沿外就是流动的江水,江的名字叫嘉陵,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它将奔入长江的怀抱。江面上总有着淡淡的薄雾,来往的是一艘艘的轮船,耳边不时响起悠长的汽笛声。这样的意境不是我所喜欢的!为什么江上行走的不是船娘摇着的小小的木船呢,那样我才可以看见桨下飞碎的清波,体味水天相映的韵味。

江面上映着的唯有灰蒙蒙的天和杂色的楼,不,我错了,应该说那一片片耸起的分明是水泥的森林。充斥着现代化和工业化的元素,让人无从推究它的过往,重庆就以这样一种突兀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重庆不大,当然我指的是市中区。居住最密集的地方就是长江、嘉陵江两江环抱的渝中半岛,这里是老城之所在。看地名你就知道,临江门、楚天门、千厮门,诉说着对往昔城墙与城门的回忆。是的,这里有过原始意义上的城的,有史可考的,早在公元前316年,秦相张仪即于此筑巴邑江州城。不过现在,历史的遗迹早已被巴渝的烟雨散尽了。

够了,够了,还是关了脑子,让这城市的一些偶然的情节来遇见我吧。磁器口街角的老店的门边上,刻着杂乱的字迹“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新修的青石台阶在水边终止了,水下面是已快被水打磨完的老石阶……总以为巴人是豪迈的火辣辣的性子,所谓“川东出武将,川西出才子”。不过看样子,传说并不可靠,巴人也并不缺乏细腻的一面。毕竟还是水边的儿女,虽然绝不类于沈从文那“感情流动而不凝固”的一脉清波,柔和的韵味总还会有的。

上善若水,滚滚长江东逝水,巍巍三峡两岸山,这巴山蜀水里究竟会有多少因疼痛而唤起的记忆,我们已无从知晓,当我们叹息着抹去厚厚的尘埃,依稀可以看到昔年仗剑出游的流浪诗人,他的悲情绝唱、浪漫情怀,在这个年代,愈加显得遥不可及;或者,可以听见商贩的吆喝,顽童的嬉闹——那是平静的日子,又有许多时候,会馆里、码头边,袍哥们歃血为盟、快意恩仇;或者,更多的时候,漫天的寒星下,一盏盏寂寞的渔火旁,都依偎着疲倦的人……然而,还有许多早已遗失的细节,我们无法辨认,无法揣度,可做的唯有,睁着眼睛看着茫茫的江面,而后忘却。

人终归会老去,城市却可以蔑视死亡,重庆算起来也是一座有两千余年历史的老城了,但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遗憾,现在的重庆看上去,完全是一座新城,就算是城市的地标,解放碑,也只有区区50余年的历史。或许,巴人的个性里不仅仅有山般的浑厚与豪迈,也还有如水般的善变吧。只有这样的子民,才会创出这样永远年轻的城市!

确实,这样的重庆固然少了很多老城市的妙处,但也多出了几许灵动与时尚。在这样的城市里,你不必承受历史的沉重,不必总在先民的影子下生活;你不必去刻意的追求阳春白雪,可以自由和快乐地张扬你的个性,而不会觉得与环境格格不入。

在重庆我应该算一个过客吧,因为我每次离开都毫无留恋之心。北京是温暖的,是张开怀抱拥人入怀的,而重庆也渐渐有些令我想念的东西了。比如满天满眼的浓雾,比如到处都是的棒棒,比如那像一锅刀子的重庆火锅,比如那韵味十足的老巷子,比如呆望江水时产生的一丝无名感动,还有解放碑那铺天盖地的楼群。

又下雾了,看着静穆的长江水,奔波的客船,成群的棒棒,恋爱的男女,仿佛那些很是久远的景象和故事,在此处重新演绎。日子还是那样在平淡中散漫着,这里的从前仿佛碎了,剩下的碎片散落在许多偏僻的角落,也都沉默了。


[作者系华润物业重庆润隆实业有限公司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