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要做好一件工作，
必须要借助学习和思考的力量使我们的脑袋转起来

周六的早上，很大的风。老婆指着嘴唇上起的泡勒令我去买水果。楼后的风很大，吹得头发都快直立起来了，几个水果小贩裹着棉衣在风中瑟瑟发抖。

几乎是风把我吹到了一个果摊前，“有香蕉吗？”，“没有。”，“柚子怎么卖？”，“一块五。”摊主是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子，听说话是河南人。我和他关于水果价钱的对话总是被风吹走了尾音。“你给我挑两个柚子吧。”老婆喜欢吃柚子。据我这个北方人的经验，柚子应该是掂着越重的可能越甜，于是就按照这个标准让他给我挑了两个掂着比较重的。“二斤半，你给四块钱吧，便宜点儿。”一阵大风吹得我俩几乎同时扭过身去。我掏出钱包找零钱，突然意识到不对，“一块五一斤，二斤三块，半斤……”，“多少钱？！”我感觉到我这句问话穿透了风。卖水果的小贩仰起头好像在心算，接过我的四块钱麻利地找给我二毛五。

我想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以为我的脑袋没转，而他的脑袋一直转着。我承认，从我走出楼门到我递给他四块钱之前，我的脑袋确实没转，我几乎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就象喝醉了酒。

我拎着两个柚子转到另一个水果摊前，老婆交给的任务还没完成，给儿子吃的香蕉还没买到。“有香蕉吗？”，“有。”天冷得让小贩们话都懒得多说一句，要是天气好他肯定会不厌其烦地给你讲他的香蕉是进口巴拿马的还是国产的芝麻蕉。我挑了一把不多不少的看上去干净的，上秤，“五块五。”我递过去十块钱，小贩找回一把零钱，手往棉衣里一揣不理我了。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我攥在手里的零钱，三块五少一块，“不对吧？”，“没错啊，找你三块五。”“香蕉多少钱啊？”“五块五啊，找你三……”没用我再费口舌，他又从盒里拿了一块钱给我。

左手拎着柚子，右手拎着香蕉往家走，心里可没有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高兴劲儿。虽然没有被小贩蒙了我这块八毛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们让我佩服。佩服之处就在于：这么大的风，这么冷的天，他们没有被刮晕菜，他们没有被冻成冰棍，他们没有发呆，他们的脑袋还在转。

动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离开杂志主编的位置到总办工作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现在回想一下，在每个月有很多事情一古脑儿要做的时候，还真有脑袋不转的时候。

按说做杂志应该易于养成事无巨细的习惯，甭管大事小情都要在脑子里装着，都要考虑到，尤其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不光要考虑既成的东西，还要预知可能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脑袋有时候会不转了？琢磨琢磨原因，恐怕问题也正是出在脑袋上。

我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要做好一件工作，必须要借助学习和思考的力量使我们的脑袋转起来。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同时，我猛地想起来：做得那批贺卡好像忘了印信封。

真的想想办法，让脑袋转起来吧。

［作者系华润置地（北京）有限公司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