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财富》杂志公布美国企业五百强企业名单。数据显示现时企业的规模越来越大,有些公司规模越大,竞争能力也就越强,但是有些公司却使规模成为企业发展的障碍。本文作者认为关键在于企业能否及时改变组织形态,将规模转化为企业的竞争优势。作者虽然没有讨论什么才是合适的企业形态,但是作为一种提示,对正在迅速发展,规模日渐扩大的企业来说,本文仍然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企业规模是资产,还是负债
 
《财富》杂志公布了2006年美国最大五百家企业排名榜,沃尔玛、艾克森美孚和通用汽车高居前三位,2006年营业额分别为3,511亿、3,473亿和2,074亿美元。美国《财富》五百强2006年总收入99,000亿美元,总利润7850亿美元,分别较2005年上升8.9%和29%,收入和利润均创历史最高水平。

当财富五百强的规模越来越大的时候,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有些五百强企业随着规模增大,实力也随之增强,但是有些企业却使规模成为包袱,妨碍着企业的发展呢?

股神巴菲特在最近写给股东的信上曾经这样说:“规模似乎使很多企业变得思考缓慢、抗拒变化和沾沾自喜”。然而,巴菲特拥有的巴郡公司虽然名列美国五百强的第12位,位居IBM和波音之上,但却没有呈现以上特质。

那么,究竟规模是一种资产,还是一种负债呢?

今年的五百强名单提供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一方面,艾克森美孚(第2位)取得了历史上最高的盈利——395亿美元;但另一方面,有两家企业却因本身庞大的身躯而变得举步维艰,其中一家,福特汽车(第7位)曾表示希望规模能变得细小。世界最大企业——沃尔玛,正为了如何控制已增加至接近200万的员工数目而发愁,然而,没有足够的人员,沃尔玛又怎能开办更多的商店呢?星巴克(第310位)的分店多达13,000家,并且正以每年2000家的速度扩张,但是,即使星巴克正朝向分店40,000家的目标进发,其公司主席舒尔茨在最近给员工的一封备忘录上,还是对公司的发展表示忧虑,因为他担心公司为了“取得规模经济的效益”,最终会牺牲了公司的“灵魂”,甚至牺牲了星巴克店铺内独有的咖啡香味。

试观察两个正方体,其中一个的边长是另一个的两倍。那么,大正立方体的表面积是另一个的四倍,体积更是八倍。这就是“正方体定律”。其含义是当一个组织通过成长而变得更大时,组织内大部分人员与外界社会的距离便会相应变得更远,此时组织的变化只会朝着原有的内部流程打转,变得与外界隔绝。

有一个方法可以缓解“正方体定律”,那就是改变形状。变形虫通过改变形状扩大与外界接触,以取得足够的氧气。但是,当达到一定规模后,生物必须建立更复杂的结构——例如人肺,人的肺部表面积约等于一个网球场。换句话说,规模升级,便需要新的设计作为解决方法。拱肋、尖拱和飞扶壁等新设计,使兴建哥德式的大教堂变成可能。升降机和工字铁带来了摩天大厦。电报、铁路,诸如此类造就了大型企业。同时,其他发明——例如多部门架构——突破了行政人员的管理极限。但是,只有一种突破性的设计是不足够的。通用汽车创办人史隆发明了多维度的企业组织,但是当他在1960年代离开通用后,这家帮助美国人移动的公司却再也没有变动过。相反地,如果以间歇方式观察通用电器127年的历史,可以发觉通用电器就像泥胶卡通电影一样,不断改变它的形状和姿势。今天,通用电器庞大的商业融资部门已经简化为九大“垂直行业”,公司主管对能源或航空业务的精通程度,可以与借款人媲美。这种做法使专业能力高度集中在接触点(销售前线),而那里正是决定战役胜负的地方。

然而,当你赢得许多战役后,你便需要花更大的力气与数学原理作战。假设一家公司年利润4,000万美元,同时保证未来十年每年都可以多赚1,000万美元。如果这家公司真的实现了承诺,你会发现这家公司十年间的盈利增长率,竟然是由最初的25%,降至最后一年的8%。没有一位CEO会敢于四处张扬,承诺“稳定、对数式的增长”,但是那才是“增长或死亡”的真正意思:你最好能够增长,同样,你最好能够使增长额不断增长。

对于不同公司而言,增长具有不同的意思。1964年通用电器聘用员工26.2万人,利润2.37亿美元。直至今天,通用电器的员工人数只上升22%,但利润却上升90倍,达到208亿美元。但是对于沃尔玛来说,增长就如增长的字面意义一样。沃尔玛员工增幅几乎与收入增幅相若,去年人均销售额为18.4万美元,经通胀调整后与1994年变化不大。分析师开始忧虑沃尔玛的管理成本会不断膨胀,最后达到拉低人均销售额的水平。无论沃尔玛最终能否找出一个彻底解答这条数学方程式的办法,它所面对的困扰使我们联想到一粒正在垂死挣扎的明星——著名的底特律。

底特律曾经是使规模威力得到充分发挥的地方。大量生产——将高企的固定成本转化为低廉的单位成本——制造出巨额的利润。前提是市场上有足够的需求,使生产能全力和稳定地进行。然而,如果需求减弱,或被更优秀的竞争对手抢走订单,上述致胜方程式便会逆转。由于供应必须要有相应的需求,因此工厂变成一头需要不断喂饲的怪物。这是导致福特资金枯竭,面临破产边缘的原因之一。

商业历史学家Alfred Chandler在他的著作《规模与领域》曾经这样说:“规模要取得经济效益,不能与速度分开。”体型乘以速度会产生巨大的动量。是否还记得微软是如何对付网景(Netscape)的?但是动量也可以是计算需要多大力量才可以阻止物体继续运动的单位,这也就是巨人的弱点所在。二次大战期间,英国喷火战斗机与德国BF109战斗机作战。BF109拥有更巨大的引擎和更快的速度,但是喷火战斗机多出40%表面积的阔大机翼,使它能够作出缓慢飞行而不至于失速下坠。这种优势使英国飞行员能作出急速转向和螺旋式飞行,在近距离空战的环境下,将BF109的速度优势转化为负债。

将以上情况引伸至商业环境,可以得出这样一条定律:不管目前你的形态如何不完美,也会具备某些优势。不论是什么形态,一定要很好地利用。对通用电器主席伊梅尔特而言,这意味着要勇于运用 “大”这个强项,包括主动承受那些足以摧毁小企业的风险。伊梅尔特在年报上曾经说过,“我们的目标不只是要做大,而且还要利用我们的规模,使我们变得伟大”。如果有这么一条定律:规模使你登上五百强,那么问题是你应该如何利用规模,使你能保持在五百强名单上。
(作者Jerry Useem财富杂志的资深作者)
资料来源:Jerry Useem, ‘The Big Get Bigger’,Fortune, 2007年4月30日
[集团董事办研究部 祁庆忠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