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意之间,发挥一点点力量,从细枝末节开始,天空、山川、河流、家园,总会更好

乱弹
 
魏玮【华润置地】
我享受车行途中的过程,仿佛思想流淌的旅程,比如上下班的时候,搭火车的时候,窗外是流动的人、树木花草、高楼大厦、日出日落、山峦连绵,思维在这个时候会跟着活跃起来,冒出很多有趣的事儿或者想法,好像在阳光的水中畅游,清晰、明亮而奇妙。

但沿途所到之处,无论远近,眼前展现的不总是阳光的感觉,那些过往湛蓝的天空,仿佛大块的棉花糖,或卷进暗夜被吞噬,或在晨早间悄声溶化,我们的视野中,从哪一个节点开始,起了雾气或阴霾。回看五年或十年,你还记得头顶天空的颜色吗?回看二十年,你下河洗过澡摸过鱼吗?我们遍布在楼盘、汽车的影子里,这是现代化,如牛市股指,风生水起。但质感而朴素的自然,变得昂贵不堪了,我们的车子要行到哪里,沿着怎样的路,才能找回那原本相识的美?

昨天报上看到了一句话,大意是:“过去十年中国的发展是前所未有的,而这十年对资源、能源和环境的破坏也是空前的,绵延不尽的,影响身后很多代的人”。如果中国的石油真的只够开采十年,世界的不可再生能源真的三十年后消耗殆尽……谁想象过那样的日子,究竟那是多远的未来?

大学的时候修“西经”,同学们阐述现实经济现象,我记得做过篇关于淮河流域的,很认真地查资料、准备功课,当时具体说过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还知道,主题重点放在了“人文”上,挺大的题目,是成了一个淮河污染状况的集合。话说十年过去了,淮河的信息仍断断续续地出现在媒体上,或会让人觉得有些麻木。

有诗说:远处风景好,有人把牛卖了;近处墒情好,有人把牛买了。当远处的风景不再好,近处的墒情不再好,在人类越来越挤迫的生存空间里,无论河流、土地,或是天空的变化,切身的感受把远处和近处的人关联在一起的时候,如我一样的个体,哪里才是心中的梦想天堂?

那天在楼下买两本杂志,书摊主顺口问了一句“是否要塑料袋装?”,然后紧接着又冲着我说“知道你是环保主义者,但……”,这几个字刺得我莫名地难过,像被人刮了一掌,推开塑料袋拿起书,逃一样地离开吧。我知道,我不够环保,我没有行动,我和很多人一样,在强劲的冷气里纳凉,用一次性竹筷吃饭,提着大袋小袋的塑料袋买菜回家,自然的控诉也许就是这样蔓延四散的。我和很多人一样,现象总是在“他们”的身上放大,在“自己”的身上缩小。

我们可以是蝴蝶吗,扇一扇翅膀,掀起大洋彼岸的风暴?我们当然不是蝴蝶,所以能在经意之间,发挥一点点力量,从细枝末节开始,天空、山川、河流、家园,总会更好。
[作者系华润励致洋行家私(珠海)有限公司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