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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身负重担
看起来,美联储似乎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在信贷市场的巨大压力之下,它一直在设法缓解流动性的紧张状况。截至目前,这些措施已经取得良好的效果。不过,由于目前出现经济衰退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因此决策人所承受的压力也是与日俱增,这些压力不仅来自华尔街,还来自小城镇居民乃至国会山。美联储时下所面临的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就是:其为保护美国经济不受去年次贷危机的影响而采取的努力是否太小,太迟了?

美联储一贯倾向于减少利率削减对经济的影响。从其最近的举动可以判断出,它担心强有力的行动会推动通货膨胀。然而,过度谨慎会让信贷市场的低靡情绪影响到更多的经济活动。

如果美联储在放宽政策方面能够大刀阔斧一些,再加上华府能够采取一些相应的财政激励措施,那么这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确保经济不会出现严重衰退。不过就目前来看,经济学家们所说的“增长性衰退”(在此期间,经济不会紧缩,但增长非常缓慢,以致无法阻止失业率的上升)似乎是希望中的最佳结果。
—— 《商业周刊》,2008年第2期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近战略的概念来自军事,意即对战争总体的谋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刻画了战略对最终战事结局举足轻重的作用。把战略看作艺术,这在古今中外的军事大家那里是共通的。《孙子兵法》中多次提到“势”,其中最著名的一句,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孙子以水为喻,指出“兵形象水”,并一再强调“无形”的观念,在《虚实篇》中说:“形兵之极,至于无形。”又说,“微乎微乎,至于无形。”而“无形”这两个字,不乏高度的艺术含义。

南宋名将岳飞早就说过:“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岳飞之前,宋的常规阵法基本适用于步兵,但遇到了契丹、女真等游牧部族的骑兵,不知变通,仍然“阵而后战”,于是屡战屡败。而“岳家军”采取步、骑配合的灵活战法,击败了金军强大的骑兵。无独有偶,普鲁士腓特烈大帝也根据战局需要,改变了欧洲军队传统的横队队形,代之以斜线式队列,实际上是“集中兵力于决定性地点”的普遍原则在那个时代的具体运用。后来的各国纷纷模仿,却不得其思想精髓,结果把它变成了教条,因此才有拿破仑战争中死抱着斜线横队战术不放的普鲁士军队惨败于耶拿和奥尔施泰会战的教训。
—— 《财富》,2008年2月

经济视角与政治视角
对新的《劳动合同法》,经济学家中以不同意见居多。张五常教授撰文认为,“人类历史没有出现过的伟大改革,很可能会因为新劳动法的推出而休止。”张五常是我十分尊敬的教授,多年来坚持为中国经济鼓与呼。他的不同意见,并不是要阻止劳动者的福利增长,相反的,他是站在维护市场经济的立场,认为新劳动法可能有损市场效率,从而降低劳动者的福利。

怎么看待这种分歧?我个人觉得,经济学家和政府都在为劳动者代言,只是他们的职责和视角不同。哈耶克说,“经济学家的任务是对现象进行事后解读,还要影响大众;政治家则决定各种可能性中哪个更可行,以及什么时候实施。”

因为这种差异,经济学家的观点往往单一、简洁、逻辑清晰;而政府的选择往往多元、复杂、模糊化。经济学家追求终极的合理性,政府则必须兼顾长远和眼前,进行平衡和妥协。

新《劳动合同法》大方向没有问题,实施时机是否合适?会不会过于超前?我借用周其仁教授的一句话来作判断:“政府抉择,往往在比较顺利的时候放慢步伐,在比较困难的时候加快步伐。”
—— 《中国企业家》,2008年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