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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华润微电子公司基建办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这几年与部门的同仁们一起,风里来,雨里去,为公司完成了多个基建项目。看着一幢幢新厂房在飘拂着白云的蓝天下拔地而起时,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高兴。

华润微电子地处无锡,无锡是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太湖美、惠山绿、运河就在城中央。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人也大都讲话软糯,皮肤白晰。可江南人一到基建办,形象也不得不变一变了,这是为什么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与设计、监理和施工单位打交道,整天在施工现场打转转。工作中除了正常的费神费力外,还有与其他同仁们不一样的“破费”。这形象呢,自然也因为这些“破费”而大为改变。

一是费嘴皮,一个基建项目,牵涉到的政府部门和有关单位往往有好几十家,由于基建项目时间急、投资紧,所以我们这帮人免不了要不停地与人谈判——跑政府部门作揖求人,与供应商脸红耳赤斤斤计较,跟施工单位吹胡子瞪眼催压工期,将相关施工单位间的施工矛盾左一榔头右一棒协调搞定。这些没有一样不是费嘴皮的事。记得2004年,公司在无锡新区建设安盛项目时,由于项目较大,麻烦事特别多。刚开工那段时间,基建办在一天内竟要进行四五场谈判和三四次施工现场协调。在这一天内,我们这帮主事的还得不停变换角色,一会儿是满脸堆笑,一会儿得怒目圆睁,一会儿还要胡言乱语(不是喝醉酒了,而是给供应商上眼药呢。明明还没定的材料就说是定了,明明是别人的便宜还一定要说别人的贵,明明心里已是十分满意还一个劲地说你这个东西不行。可心里也在打鼓,你可千万别跑了。)一天这么多事下来,别说心烦,就连嘴皮子也像是阳澄湖大闸蟹一样——满嘴都是沫了。

二是费衣服。土建施工现场到处都是脚手架、钢管、钢筋、铁丝。基建办人员又得不停地在现场检查协调,还要在楼层之间爬上爬下,所以划破衣服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裤子。基建办的杨仲荣(他可是同济大学出身,献身公司的基建事业几十年了)曾有过连续两天划破两条裤子的惨痛经历。老杨本人是勤俭节约的典范,两天浪费两条裤子,这个损失对他来说等于是割他二两心头肉啊,这真把他给气得呀……我也基本在每个工程上都要被划破一两件衣服。所以说一个工程下来,基建办的同仁们还没有一个能打破衣服不被划破的良好纪录。 三是费鞋。搞基建其实是说得好听,我们实际上跟农民工差不多,整天得在石子堆、钢筋堆、水泥浆中穿行。衣服被划破,身上满是污渍不说,这鞋可也跟着受委屈了。由于一直在工地奔波,跑的是高低不平的块石路,爬的是横架半空的脚手架,踩的又是水泥浆、污泥水,所以鞋子特别容易坏。别说小羊皮、小牛皮皮鞋,即使是老牛皮做的鞋,半年下来也定叫它“呲牙咧嘴”,再也不敢“牛皮”。

印象最深的是2006年冬天,我们在上海做矽威公司装修项目的事。当时我负责办理项目的消防手续,而办理消防手续需要不停地在设计院、消防局和工地之间奔跑。矽威公司在城南的漕河泾,消防局在市中心的徐家汇,而设计院竟然在城北的江苏路。冬日苦寒,雨水又多,那天我一天之内跑完了这三个地方,夜里回到旅馆的时候已是筋疲力尽,一双皮鞋也全部湿透,双脚的皮肤已被水浸得发白。由于白天淋雨,晚上有点发烧,早上很早就醒了,那时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看着窗台上还咧着嘴巴对我怪笑的那双湿鞋,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如果是女士来搞基建的话,那还得有一费,那就是费防晒霜,因为搞土建工程都得日晒雨淋。由于目前公司基建办的同仁们是以男性为主,再说都已成家,所以一个个晒得像“非洲小白脸”似的也随他去了。

“三费”带来的结果是我们这帮搞基建的人都有点粗声粗气(因为事情多时间紧没法细声细气)、土里土气(因为不能穿好衣服要不坏了太心疼)和黑里黑气(风吹日晒的),一点也不象白白净净的江南人,倒更像是一群乡里乡气的农民工。但看着一幢幢漂亮壮观的厂房在飘扬的华润旗帜旁耸立起来,不知怎么着,他们工作中的这么多“费”也都忘记了,有的只是说不出的喜悦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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