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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节倍思亲,由于家在遥远的江西赣州,加上一些琐事耽搁,因此每逢春节,能够顺利回家过年便成为非常奢侈的愿望。今年春节,得益于公司的安排,这一奢望终于变成了现实。

由于我多年未曾回故乡,得知今年我回家,父母早早便开始念叨开来,每天都要计算还有几天我就能到家,而我,似乎也看到了站立路旁翘首期盼的父母和家乡的袅袅炊烟。然而天公不作美,抑或是在考验游子的诚意,腊月二十八,当我踏上乡途这一天,大雪不期而至。

两个孩子昨晚想着明天能回老家过年,兴奋得睡不着觉,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今天肯定能早起。早上走进他们的房间,见他们还睡着,走近床头,孩子们竟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原来他们昨晚连衣服都没脱,随时准备出发。

天仍然还下着鹅毛大雪,上午10时我们毅然驱车出发了。在乡愁面前,纷飞的雪花成为了另一道风景。来到长济高速路口,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高速路因大雪而封闭,在回乡热情的驱使下,我们随即取道207国道。行驶不到五公里,只见坡底下车已排成长龙,当我试图驱车上坡时,轮胎打滑ABS被抱死。无奈,我们只好驾车返回出发地济源。也许,是那份乡愁感动了上天,当我们途经长济高速路口时,高速路又开通了。

从济源到洛阳,雪越来越收敛,到后来,就几乎看不到她的影子了,爱人和孩子不停地欢呼。我们还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时,导航仪却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原计划走南洛高速,但经导航,车越过二广高速进入沪陕高速驶入南阳,纷飞的雪花又不请自至。雪越下越大、越积越深,南阳至信阳段,道路绵延起伏,在山峦中穿越。桥面开始结冰上冻,一踩刹车,嘎嘎直响。每当上坡下坡过桥梁时,我都提心吊胆,将车速降至40码以下,分距离测试刹车是否灵敏,车况是否安全可控。伴着一路风雪,我们终于驶出河南进入京港澳高速湖北段。

深夜10时,我们到达孝感服务区,停车加油,走出车门冷风飕飕。风雪中又夹杂着雨水,车身下结满了一根根冰条。遥望远方,银光一片。迎着雨雪和彻骨的寒风再次前行,行至武汉硚口桥头时,碰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十几辆小车连环相撞。夜深人静,车接连驶过武汉东西湖大桥、军山长江大桥等数座大桥时,我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几乎每座大桥都有警灯闪烁,每座大桥都有车桥相撞事故。行至黄黄高速二里湖服务区时已是凌晨1点,实在精疲力尽,因服务区没有宾馆,我们只好在车上休息。凌晨3时驾车从黄黄高速驶入黄小高速,穿过九江大桥进入福银高速,凌晨6时到达庐山服务区。此时家乡已展开笑脸,雪化作了雨淅沥而至,车身下的结冰全部融化,车恢复到可控状态,我长舒一口气,心中石头终于落地。爱人接过方向盘,我们穿越南昌、抚州、临川、南城、南丰、广昌,带着满身疲惫终于在2011年最后一天的下午一点到达家乡赣州,行程近1400公里。

青山绿水依旧,袅袅炊烟依旧,翘首期盼的父母两鬓又增白发,他们一把将孙儿孙女搂入怀抱。弟妹告知,自我出发后的25小时父母几乎昼夜未眠。我无语,忍不住满眶泪水,却只能对父母道一声抱歉。

我常想,是什么力量使我每年春节如穆斯林朝圣般产生对家乡的向往?是什么力量使我不知疲惫地从千里之外赶回家乡?

家乡是我的根,每当回到家乡,我喜欢嚼嚼那略带甜味的草根,抓一把带着农家肥味的泥土放在手中闻闻,遥望远方小时候爬过的山、走过的田埂,回味夏夜坐在池塘旁听取蛙声一片,心灵得到一种宁静。我总想重新到门前的那条小河摸摸鱼,再去换取一些学习用品和热腾腾的包子。家乡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家乡是孕育我成长的沃土,每当回到家乡,就如种子回到土壤,贪婪地吸收着来年生长的养料,积聚新的能量。家乡是我心中的圣地,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每逢佳节,我都会想起一首歌《常回家看看》:“找点儿空闲,找点儿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老人不图儿女为家作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我很庆幸,回家的奢望得以实现,华润有数十万像我这样的游子,他们为了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舍去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祝愿我们所有人的父母家人都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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