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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的电梯就是一个铁笼子,每层的墙上装有一个呼叫电梯上下的无线按钮,为防碰撞,按钮包裹在木板中,木板上有一个小孔,手指头伸进去,就可以按到。有一位可能是要经常上下楼跑的工友随身竟也带了一个无线按钮,这让现场的工程师也觉得有趣,然而他们要关注的细节太多了,一到现场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随时都在指指点点相互切磋,很快便忘掉了身边的风景有多美、烈日有多强。

我们拉开铁丝网做的电梯门,进到楼体中间的楼梯间上两层,出来再从搭在楼体边上的铁梯子上去,才到了华润城项目一标段5号楼36层的在建楼面,这里距地面约148米,头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在1800平米的楼面上,晒得黝黑的工人们正支着钢管、搭设模板……

邓泓和他的工程师们通常除了做技术讨论,就是到现场实地检查,全面把控施工的质量、安全和进度。

工程师沈光概说,一个时间节点到了,即使是中午一两点也必须到现场验收,太阳光线再强,也要睁大眼睛,盯着经纬仪,目测平整度和标高,验收通过了,工人们下午上班才能打混凝土。因为华润城有回迁项目,回迁前的安置租金会带来一定的资金压力,必须严格恪守工期要求,像这样的时间节点从工程开工到交付有两百多个。当你完全投入到现场盯着进度的时候,你感受到的不会是高温。

除了交底、验收重要工序,在现场,他们要防治工程质量通病,对土建工程、机电工程、幕墙工程、装修工程等进行抽检,并对施工中容易发生的质量问题现场评审解决方案;还要杜绝施工安全问题,主导工作面移交,监督工程进度等等……施工高峰期标段,有近20家参建配合单位协调施工工作面,工作量堪比总承包单位项目经理和监理单位总监工作量之和,同时还要与设计部沟通施工图存在的问题,跟踪材料定板、定样施工。邓泓负责的这个标段包括6栋写字楼、1栋公寓,总量约50万平米的建筑面积,团队的每个工程师管一两栋楼,每天他们差不多得有半天时间在现场。

从5号楼的顶层回到有电梯坐的那一层,几位工程师衣服已经汗湿透了。这个楼层正对着旁边一栋外立面上巨大的“华润城”三个字,往周边望去,高新园、沙河公园一带充满现代城市气息。等电梯的时间,邓泓介绍说,这个夏天结束,这几栋写字楼都要封顶,可以说其中任何一栋放在路边都可以成为深南大道上新的地标性建筑。

华润城商务中心是邓泓进入这一行15年来管过的最大项目。过去,他也在施工单位工作过几年,还曾做过施工员,他们管干的活儿叫"旁站",图纸上所有的地方施工他们都要在现场始终盯着。后来进入地产公司,也是做自己的土建专业。

在地产这一行的工作链条上,说到辛苦,很多人会觉得他们比不了施工单位,说到光鲜,他们又不比地产公司每天坐在高档写字楼里办公的其他专业。但土建工程是建筑的骨骼,是最终产品品质的基础,同时,还关系到周边市政工程的建设甚至市民的安危。施工过程中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阶段都不能马虎。

2011年的一整个夏天,邓泓都在负责这个项目的旧楼拆除工作。整个夏天就是不停地拆,每天都在外面,拆掉一处围合一处。有时候因为拆掉一处让旁边的邻居家里断了水,他们还要负责给人家送水。那个夏天结束,他们拆掉了近80万平米。

2012年7月,沈光概也来到这个项目,参与到监管7、8万平米的基坑支护和土方开挖工作中,这个坑是深圳当时最大的民用建筑基坑。一个夏天,他每天带个水瓶,踩个单车到工地,将他负责的那片每个点都走到,在日晒风吹下现场拍照。施工单位有没有按图纸按规范施工,有没有安全防范措施,施工人员在没在干活,能不能满足进度要求。对沈光概来说,一分钟都不能放松监督。这一工程正好是到9月份夏天结束,3个月的时间他整个人彻底黑了。

2013年3月开始,从地下室施工到现在标准层的主体施工一层一层地往上建,至今年8月末共有6栋可以封顶。到这个阶段,他们心里才算踏实了。

邓泓和沈光概回到办公室会换一身干的衣服,这是他们在办公室常备的。尽管在燥热的施工现场,整日接触的多是粗线条的人、事、物,但在与他们的沟通中,感受到的只有平和冷静和耐心细致,年轻的工程师也开始戴上可以记录各项身体指标的智能手环,盛夏的团队阳光而又健康。

尽管深圳的夏天很长,但凝固而又潮湿的夏天结束,收获的季节总会到来。对于如何才能用人生的五、六个夏天,给城市留下更多的美好,邓泓的建议是:多去现场,经历过高温下的积累,才能储备足够爆发的能量。

【本刊 张凡采访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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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佬”的盛夏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