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汉毛驴


隔着粗壮的护栏远远注视着驴妈妈和它刚刚出生的孩子,一股柔软从胸腔某个地方蔓延开,一股一股的酸楚。生产时的血染红了驴妈妈的身子和后腿,它看上去非常疲惫,撑不住的虚弱,连嘴巴都只能伏在地面;只用眼光温暖地覆盖住离它一米远的驴娃。

 

驴群刚刚散去,是接生兽医将他们驱赶进封闭的圈舍。驴妈妈生产时所有的驴子涌向我,即使隔着护栏们也努力做出不容侵犯的凛冽,用身躯和警惕保护着驴妈妈,直到驴宝宝被放在松软的黄土上,防备我的驴们方转身去探望刚增添的成员,并不顾饲养员的驱赶努力舔舐驴宝宝身上的胎衣。

 

驴娃身上的毛被妈妈的舌头和阳光烘干。驴妈妈卧在一米开外,盯着努力想站起来的驴娃。驴娃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四条长腿撑住尚且淡薄的身子,它从哆嗦到坚定,终于站在萧溯的春风中仰起头,望向阳光。

 

在风吹草荒瘦山岭的背景下,驴娃稚嫩的生命显得格外珍贵。

 

敖汉旗历史悠远,有著名的 “兴隆洼文化”、“赵宝沟文化”、“小河沿文化”和“红山文化”四种古文化类型,其中兴隆洼文化距今8000年,兴隆洼遗址被考古界誉为“华夏第一村”。

 

敖汉旗是“中国人工造林第一县”、“中国人工种草第一县”、“中国生态建设示范区”、“中国再造秀美山川先进旗”、“国家级林业科技示范县”。2002年6月被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授予“全球500佳”荣誉称号。

 

古老的历史和现代文明没有赋予这片丘陵黄土丰厚的自然资源,至今敖汉旗依旧是赤峰市最贫困的地区,靠天吃饭的农牧民在贫困线上为温饱奋斗着。

 

脚下踩着荒漠的贫土。敖汉,黄花甸子村农民王金一家人和我一道满怀希望地望着这头乌黑的驴宝宝,这意味着他们全家一年充足的生活费已经有了保障;王金32岁小脑萎缩的儿子一直冲着小驴笑,那份歪斜的笑容满足而幸福。

 

走进王金家,他和大儿子一家、残疾小儿子共住的一座房子中,三个房间除了炕和窗台竟没有一张桌子和椅子,更不用说惯常的洗衣机、电脑这些普通的家用电器。

 

望着空荡荡的一面炕,和王金朴实的热情,一时无语。

 

窗台是水磨石的,坐在上面,塞外的阳光照得后背暖洋洋的。儿媳妇坐在炕上,告诉我,5年前他们从山窝里搬到这片稍微平整些的土地,按镇规划盖了这座房子,有了自来水和电,也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她和公公婆婆共种六亩地,他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靠天吃饭的黄土丘陵,收成不好青菜没得吃,整日忧心忡忡上学的孩子和生病的小叔子。

 

王金出去片刻。一会儿提来一小袋赤黄的小米,硬要往我背包里塞。他说,如果没有东阿阿胶在这里建养驴基地、建毛驴交易市场、送技术,他哪里敢养这么多驴。过去他们养两头只为了干农活,年成不好熬不住才会卖驴。驴贩子按估算给钱,说800就800,没有还价的余地。一头驴能赚300元已经烧了高香。

 

2014年,东阿阿胶建养驴基地时他听从基地徐技术员的劝告,连买带赊了6头毛驴。老两口每天在山上放驴,两年时间,毛驴从14元一斤,现在卖到21元多,一头小毛驴生下来两个月可以卖4、5千元。他一直舍不得卖,慢慢的就有了大小14头。

 

养驴后,不再害怕老天,收成不好谷草做饲料;收成好的年景,小米倒像是老天额外的奖赏,终于可以衣食无忧,在村里也算殷实之户。

 

在王金的描述中,贫穷是一种可怕的疾病,让土地贫瘠的敖汉人恐惧又无奈。

 

东阿阿胶价值回归工程10年,秦玉峰连续两年在山东人代会提出“让驴拥有和牲畜同样的权利”、 呼吁产业链建设精准扶贫、“养一头驴就是一个小银行”,成立“驴业协会”……此时,站在王金的院子中,望着眼前荒漠的山崖才能理解这项工程的真正意义。

 

在敖汉旗四德堂村,尹学波养驴合作社,他说,去年我养驴挣了60万元。2014年,东阿阿胶进驻敖汉旗建设养驴基地期间,尹学波解散多年的工程承包队,回乡养驴,如今合作社不仅养驴、经营饲料还建立了技术站,39岁的他踌躇满志,只要东阿阿胶在,他就以养驴为事业。

 

从几乎灭绝到养驴致富,价值回归工程让王金、尹学波们不再离乡背井,望天哭泣。与政府合作进行黑毛驴100万头金融租赁政策,让买不起毛驴的敖汉农牧民只用押金便可以拥有毛驴使用权,一头头毛驴成为走向富裕生活的希望。

 

让产业链最前端的农牧民分享价值回归带来的利益,东阿阿胶一直在努力着。内蒙古东阿黑毛驴牧业,金色的10个大字印在红色墙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虽然成立还不到两年,却已被敖汉农牧民视为可以依赖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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