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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万家灯火时


>>> 唐 翱/华润石化

时间:2001年12月31日晚上8点25分
地点:京珠高速公路中山入口发卡站


终于,我和Simon 踏上了归程。

Simon是华润石化集团从香港德勤·关黄陈方会计师行聘请来中山地区做部分油站盘点审计的,我被公司派来接送并协助他在他指定的6间油站做存货的盘点。我俩是今天上午9点多钟从深圳出来的,像赶场子似的忙活了一天,晚饭也懒得吃就踏上了归程。

“可以回家过年了……”Simon坐在我身后,疲倦的斜靠在车座位上,用他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慢悠悠的来了一句。我没说什么,嘴角上轻轻地泛起了一丝微笑。是啊,在这万家灯火、除旧迎新的时候,又有谁不想和自己的亲人、朋友一起共度呢?不过,此时此刻,又有多少华润人不能和自己的亲人、朋友一起共度啊。以进公司快两年时间的所见所闻,对这一点还是颇有感触的。

车子开到了高速公路入口。“你好!”发卡的那位小姐很有礼貌的为我双手递上了收费卡。忽然,对这位普普通通的劳动者的一种敬仰之情在我心里油然而生。在这个本应团聚的夜晚,她却要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路收费站里一个人度过了。于是,我也轻声地送上了一句祝福:“新年快乐!”。倏地,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缕满足的微笑,是不是因为她感觉到了一种被人所理解的欣慰了呢?

过了收费站,车速很快提高到了120迈,我握稳了手里的方向盘,稍微松了松脚下的油门,让车速保持在了这个速度上。对面的车在我眼前一闪一闪的飞驰而过,我的思绪也随之渐渐飘远了……

那是一段清晰的记忆。

今年年初以来,我主要在从事着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是为公司已收购的油站更名过户,另一方面就是要同投资部的其他同事一道去收购新油站。2001年为了加强油站的盈利能力,公司工作的重心由2000年的大力收购转移到了经营管理。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在继续完成更名过户的同时,又被派到中山地区学习油站里的工作。

六月底,我正式到中山报到,七月初,被安排到岐岭油站做代理站长。

岐岭油站位于105国道北台段。当时看中了它的潜力,年初时以相当低的成本收购过来,还没来得及装修。办公室和宿舍的房顶都是由薄铁皮搭成,没有空调,只有一部不太好用的吊扇。在太阳的曝晒下,室内的温度经常在30。C以上。到了晚上,上了床就开始淌汗,蚊子又多,根本没有办法睡觉,只好跑到办公室里用三把木椅摆成一张临时的“床”,摆在吊扇的正下方,感谢上帝,居然可以睡着了!

初来乍到,为了尽快熟悉站内的情况,我每天和员工们一起加油、一起吃饭、休息时一起聊天。还好,员工们很快改变了对我这个刚毕业一年多的“大学生站长”的看法,发现我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身娇肉贵”。

由于岐岭油站还没有改造,外观破烂,油机设备陈旧,周边油站竞争激烈等原因,每天的销售量大概为4000升到6000升左右。要想让这个油站能够在赢利能力上有所突破,一定要从增加主营业务销量和拓展副业创收中挖掘油站的赢利潜力。于是,有一天吃了晚饭之后,我骑着自行车沿着油站门前的105国道一路骑了下去,沿途调查附近的工厂、饭店等用户的用油情况,试着发现需要我们送油的新客户,结果还是令人欣慰的。后来,我又发现油站附近工厂里面的工人们为了买一点日常的生活用品,需要乘大巴到城里去跑一趟,很不方便,这就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潜在的市场。为了尽快把油站内的便利店搞起来,我走遍了中山的货架店都没有找到符合我们公司标准的货架。于是,我借了一台的士头,叫了两个员工,一溜烟开到佛山,直接到厂家里去买,终于买到了那种货架。等回到了油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第二天,便利店进了货,第三天开始营业,到现在,每个月都有1万多元的营业额了。

还记得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大概有3点多钟的时候,我正坐在岐岭油站的办公室里一边写报告一边擦汗,突然听到外面“砰!!”一声巨响。我赶紧扔下笔跑出去查看,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一辆30吨的液化石油气气罐车在距离油站不到100米的一个丁字路口上和另一辆载重汽车相撞了!我当时立刻命令把站内的所有电源、管线、油机都关闭掉,所有员工都做好消防准备,然后跑到事故现场去了解情况。万幸的是气罐车的罐体只是被撞出一个大坑,没有出现裂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天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仍然觉得胃里不大舒服。呵呵,后怕呀。后来再想起这些故事的时候,不禁多了对高危行业劳动者的一份理解。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估算一下,车子大概开了有一万八千多公里了。为了收购加油站,我和我的同事们一起,足迹踏遍了珠江三角洲。其间有痛苦,也有欢乐。

东莞政府原来有两间地理位置十分看好的油站,为拿下这两间油站,我们在前期做了大量的调研工作。为了能够得到较为精确的车流量数,我那天早晨4点钟就爬起来了,天还下着小雨,然后带着两名员工一起到油站去数车,数得天昏地暗,直到晚上11点才收工。倒霉的是这两个站的价格怎么谈都谈不到集团提出的要求,最后还是忍痛割爱了。当时真是不甘心啊,那么多的心血都白费了。可是我们也理解,集团从更高的角度来否定了这两个站是有道理的。要是不能达到集团的财务要求,就有可能影响到华创的股价,最终会带来更大的损失。哎!认了。

中山华虹公司是我们和其它公司合资成立的有限公司,它下属有四间油站,明明是作为长期投资注入到华虹的,但中山国土局非要按照土地转让来收取营业税和增值税。就因为这件事,投资部同中山国土局及各个油站所在镇的国土所打了无数次交道,最终还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为公司节省了近20万元税金。

2001年的最后两小时,万家灯火时,我们走在高速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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