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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何志奇和他的特资部


>>> 戴谦 [本刊]

宁总曾说过,处理不良资产的水平,代表一个企业的管理水平。


集团有一个成立才3年的部室。最初,他们只是穿插在集团人事部的三个空余座位上办公,后来待遇有所改善,但也只是在香港华润大厦41楼挨着华创电贸公司的一间办公室,再后来在深圳地王大厦的集团深圳总部和北京华润大厦又有了几张座椅,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在香港的华润大厦我们很难见到这些同事的身影了,就算偶然遇见,他们也总是行色匆匆。他们就是集团特殊资产管理部的同事,他们的头儿叫何志奇。因为这个部室的名字又长又怪,也因为何志奇没什么架子,总爱跟大伙开玩笑,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何不良”(他们的工作就是清理不良资产)。今年的经理人年会上,“何不良”得了总经理特别奖,奖励他带领特资部的同事们为集团追回大笔陈年欠款。因为平时很难见到何总,所以借开年会之机,抽空找他聊聊,听何总讲讲他和他的特资部的故事——

“特资部的前身是清理特殊资产领导小组,它的主要职能就是推动、督促、协助、参与各一级利润中心公司的不良资产清理工作。去年上半年,部门的功能转换成为类似资产管理公司的模式,集中、统一经营管理集团的特殊资产。我觉得集团成立特殊资产管理部来专责清理历史遗留下来的不良资产,这件事真做对了!它的重要性通过这三年的实践越来越直接地显现出来,其价值就在于使集团更多的人都能更专心地去做主业,起到了全方位净化主业的作用。这项工作不仅规范化地清理了历史遗留的不良资产,为集团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而且还培养了一批专门人才。目前我们已完成一半以上的清理工作,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可以说没有辜负集团对我们的期望。”

处理不良资产,思路的创新是很重要的。何总说他很欣赏韦尔奇的“无边界”概念。我们的不良资产大都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是当年业务多元化、大而全、小而全的产物。有些资产放在这个公司是不良资产,但放到别的公司可能就是好资产,所以这里有个资源优化配置和统筹的问题。“在处理这些资产时我们不拘泥于传统的讨债方式,我们采用一些资产运作的方式,如债权债务重组、债转股、股转债、资产置换等各种有实效的新方法,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处理。这些不良资产的特点是产生时间长、问题多、情况也很复杂,如果按照常规的思路和方法处置,单纯去追讨,死缠烂打,是不会有收获的。改造不良企业,我们也打破以往由我方指派总经理的‘惯例’, 而是找真正能把企业搞好的能人,也在市场上公开招聘过总经理,实践证明他们都干得很不错。”在部门内部,他采取韦尔奇说的“谁提出创意,就由谁干到底”的做法,尊重每位员工的创新思路,并且放手让他去干。

处理不良资产面临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回收最大化问题。“收回多少才是最多?怎么才算是把损失降到最低?这是很难量化的问题,也是困扰我们的最大的问题,因为我们要对国有资产负责任。一些国营的资产管理公司通常是用三条原则来保证‘最大化’:程序规范化、处置公开化、方案最优化。但我们不可能像他们那样进入国际市场公开拍卖或债券化,所以特资部自己订了一条保证‘最大化’的标准:任何时候经得起任何人和时间的检验,经得起法律和制度的检验,经得住自己良心的检查。”每个问题解决之后,他们都要遵照规范的程序,让所有的结案报告都有法律依据,符合集团要求。国家审计署结束对特资部审计后,对此也表示满意。”

“这项工作的成败关键之一还在于用心的程度。”谈到用心做事,何总很有一番感慨。“我们的用心和敬业精神曾一次次感动过身边的人,让谈判的对手折服。记得有一个项目重组时,谈得十分艰难。一谈就谈到凌晨3-4点钟。睏了,大家就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靠着睡,我说开一间房休息吧,同事们说什么也不肯:‘也就睡两三个小时,开他干吗?’早上醒来,8点钟继续谈。就这样,连续干了三天三夜,终于为华润赢得了最大利益。面对这班如此认真的同事,我真的落过泪。特资部的同事这两年基本上没有节假日、不分八小时内外,这份辛勤换回的是:三年累计回收现金超过5亿元。”

清理工作的艰苦是可以想象的。比如,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手里拿着张地图,钻进一栋栋破楼或走进一间间问题企业,真的很难奢望得到什么礼遇,木然漠视,冷嘲热讽,已是司空见惯了。更有38-39oC高温坐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对方喝着茶却连一杯白水也不肯给你的遭遇。这种待遇可能是特资部同事所独有的,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过,因为“我们的老板都是这样的,我们还想怎样?”

“华润的文化理念及其影响力对我们的工作也有极大的帮助。无锡华润制钢项目的重组是最好的例子。记得我第一次到锡钢,一进厂大门,浓缩锡钢企业精神的八个大字映入眼帘:思危、求实、创新、超越。我一坐下来第一句话就对锡钢的李总说:我们华润也有八个字,难得的是其中有四个字和你们的一样,就是‘求实’(我们是‘务实’,差不太多)、‘创新’。我很欣赏你们把‘思危’放在第一位。就这样,从彼此相像的四个字开始,首先在文化上找到了共同点。正是这种文化的融合,相互之间工作的认真和高度责任心的相互感动,使对方相信华润是一家务实的、负责任的、可以信赖的公司。经过三个月的碰撞、磨合,最后我们无需出资取得了华润制钢51%的股权,为集团又增添了一项优质资产。当然,我们取得的各项成绩,除了华润集团的文化和经营理念外,集团领导的重视、兄弟部门的协助和支持也是重要因素。”

特资部所做的事情,找不到一本可以教授经验的书,所以他们在不断摸索、尝试的同时,也特别注意记录、总结、整理文字资料,积累经验。“宁总曾说过,处理不良资产的水平,代表一个企业的管理水平。这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因此坚持不懈地学习是我们这个部门必不可少的,否则就谈不上专业水准、不可能做好这件事。我要求同事们每天都要读书,不论什么书、读多长时间,只要读就行。这三年时间,已经有一个人完成了经济学博士课程的学习、两个人完成了法律硕士课程的学习、三个人拥有律师资格证书、一个人拥有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书,一支学习型、专业化的队伍已具雏形。不良资产的处置是一个行业,我们希望每一位员工都成为行家,我们的目标是成为专业化的资产管理公司,管理、处置集团内部现存的不良资产,将其变为可以为集团产生赢利的业务。”

何总对自己领导的部门很满意,充满了希望。对每个新加入的同事,何总这样要求他们:“第一,要坚持不懈的学习;第二,要耐得住寂寞;第三,要以专业人士的标准勤勉尽责。”

我请何总用一句话总结前段时间的工作成绩,他说:“因为我们是华润人,因为有华润这面大旗,所以做事才顺。我们的成绩归纳总结为:华润的影响力+敬业精神+专业水准+客观地认识对手,用有理、有据、有效,合情、合理、合法的方式,去争取最大化的成果。”

听何总讲,对手们都说他太严肃,“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钱似的。”无论如何也没法儿把这个评价与平常我们见到的何总联想在一起,他自己也说:“平时我爱开玩笑,这是我让自己轻松的一种方式。再说,我总不能把那种满世界人都好像欠我的情绪带回集团吧!”

于是,我们见到的始终是一个快乐的何志奇,走起路来总是像后脚跟儿不着地,很快,很轻捷,不时地和同事开个玩笑,尤其是见到漂亮的女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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