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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房子 ---------  □ 蓝 屹【集团人事部】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家有千间房,夜眠七尺的道理,但谁也不满足于七尺,因为房子承载着太多的东西。


最近湾景中心A座的华润宿舍改造搬迁,在这座楼里已住了五年有余,这次是第四次搬家了。起初住在2808,有两个窄窄的小房。刚搬进去的时候,油漆味还没有散尽。宿舍里唯一的新东西是未拆包装的床垫,其余都是从前辈们那里传下的物件,残留着岁月斑斑的痕迹。因为厨房和洗衣机共用的缘故,我可以随意进入2807。我记得是物业的胡震和余建民合住在2807,余建民总在装修项目上,难得回来一次。胡震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大学读的是酒店管理,毕业后又在华润饭店实习多年,做饭、熨衣服都特别专业,我由此沾了不少的光,至少不用天天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去49楼上班了。

一年后我搬到了2905,又过了一年搬到了3805,楼层越搬越高,东西也越搬越多。尽管屋内还是那些旧家具,空间还是那样逼仄,但5号房基本可以称作无敌大海景,维多利亚港和避风塘的美色尽收眼底。看烟花你都不用出门,坐在屋里、泡杯茶,漫不经心地就可以把这事给办了。当然也有让人苦恼的事情,最难熬的是那些酷热的夜晚,可怜的老空调犹如拖拉机一般的咆哮,让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如果再赶上夜雨袭来,雨滴一滴一滴打在机壳上,听着那种死皮赖脸的无休无止的声音,真是痛不欲生啊。为了止住这种声音,我曾舍身探出窗外,像董存瑞举起炸药包那样,想将一叠报纸压在机壳上,结果难度系数太大而没有得逞。宿舍的窗帘也是个问题,其实这不能叫窗帘,只是挂在窗户上的花布而已,基本不具备遮光功能。夜晚霓虹灯伴你入睡,做梦都有七种颜色,清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屋里就像微波炉了。

第四次在这楼里搬家,也就是20天前。大家分别搬到了20层以下木棉花公寓的客房里。环境一下子从“解放前”变成了“走进新时代”,分体式空调、百叶窗、柔和的灯光,据说将来改造后的宿舍比这还要舒适。想着终于要过上体面生活了,在这新宿舍柔软被窝里的第一晚竟彻夜无眠。

既然无眠就不免要胡思乱想,回忆点往事什么的,自然又和房子与搬家有关。想想自己在翠微北里5号楼的7年间,也上上下下搬来搬去了5次。那几年华润的年青人很多,叫做华润集团的储备干部,翠微路和安贞桥的华润宿舍楼里专门留了一些房间来安排大家。我93年到华润后,给了我一个三室一厅里8平米的小房间,这算是照顾我了,因为很多单身都是在一个房间里合住。没记错的话房间号应该是1503,我住进去的时候,夏令和的女儿刚刚出生不久,他们一家三口挤在隔壁那间16平米的房间里。半年后,我搬到了2103,还是住同样的8平米,隔壁是刘昌平,他住的那间比我大一点有限。昌平的那间小屋当时在翠微路单身宿舍中很有名气,主要是布置得很有特色,日本榻榻米风格,还有些夏威夷风情。在铺着地板革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单人床垫,四周随意地扔着一些红色的坐垫,在正对门的墙角摆放着一盆阔叶的绿色植物,窗帘是大海、椰子树的图形。大家竞相模仿,我也在昌平的帮助下,铺上了地板革,扔掉了床架,直接把床垫当床,也煞有介事地在墙角的暖气管子上缠了一些塑料做的绿色藤蔓,整得跟真得似的。

94年夏天,昌平在他那个精心打造的特色小屋迎娶了新娘,随后的冬天8平米的小屋也成为了我的新房。夫妻俩在一个单人床垫上睡觉,从此倒是亲密无间了,但稍一翻身或做个武侠梦什么的,总不免有人应声落地,好在落差只有床垫的厚度,基本属于软着陆,不会出现医疗事故。单人床垫睡两人,总不是长久之计,主要是休息不好,太影响革命工作。于是拜托当时管房子的潘哥,从集团工作的朋友那里借了一个一居室,后来得寸进尺又借了一个三居室,再后来集团分房,心想这回咱总可以搬出这里,住个新房子了吧,力鸿花园三栋楼呢。可那时正赶上中国华润风雨飘摇,虽也算是个负点责任的中层干部,但最终还是没能挤进去。有几个排在我前面的哥们运气不错,本来是没戏的,可排在他们前面的有人犯事,于是由替补变成了正选。那时间房子成了每个人的一块心病,围绕分房上演了不少人间活剧。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家有千间房,夜眠七尺的道理,但谁也不满足于七尺,因为房子承载着太多的东西。

对于个人和家庭,房子终究算个大事。对于房地产企业或是财政主要依赖房地产拉动的城市譬如上海来说,更是如此。前几天在白洋淀参加华润置地的行动学习,三天里大家为房子的事绞尽脑汁,研讨究竟为谁造房子,造什么样的房子。会上总听他们说“老八条”、“新八条”,其实这是指最近中央发布的房地产政策。但我总想起麻将,摸上一张八条,可能正好和牌,也可能是个闲张,为点炮准备了药引子。这时候就看你的运气和功力了,踏上步点很重要。

 

[作者系集团人事部助理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