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想让妈妈同爸爸一起住进我买的新房,
多么想带妈妈去看看迪斯尼,
多么想再让妈妈为儿子感到自豪,
多么想再感受到母爱带来的暖人的幸福 ……

我的母亲
 
杨舸【华润励致】
母亲离开我们整整一年了,一直想写点什么悼念她,可每当提起笔,就禁不住思绪万千,满眼泪水,再也写不下去。

妈妈是一个妇产科医生,广东梅县人,63年从医学院毕业后,自愿同老爸一起到了陕西南部一家钢铁厂支援三线建设。在那里,父母工作了30年,直到90年代初,因为担心我和妹妹大学毕业后工作分配问题,才历尽千辛万苦调到西安。到了西安后,没有住房,父母不得不挤进只有9平方米的临时房。因为不想放妈妈走,原来的单位不放档案,已经是教授级主任医师的妈妈到西安后只能作个临时工。妈妈对这些却无怨无悔,为可以照顾我和妹妹而开心。

母亲的一生,吃苦耐劳,宽容善良,医德高尚。在陕南工作时,作为县里唯一的医学院毕业生,解决了困扰当地人很多年的地方病问题。我还记得,那时候家门口常常有当地农民偷偷放下的一只向日葵、一筐鸡蛋或一只母鸡,纯朴的他们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母亲的感谢。

尽管妈妈后来工作的国有工厂濒临倒闭,可厂里赶来参加母亲的追悼会的人却很多,坐满了5辆大巴,灵堂里堆满了母亲喜爱的鲜花。听了厂方致的悼词才知道,妈妈40年的行医生涯中,迎接了900多个新生命,医治超过2万个病人。虽然帮助过他们,但妈妈自己可能也不一一记得了吧。我想,当妈妈听到这些数字时,在天堂里的她一定也会微笑的。

母爱是人世间最真挚、最珍贵、最无私和最永恒的感情。记得小时候,我非常贪玩,学习不用功。那时在陕南的山区小学里,根本没有什么英文教育,妈妈便每天早起给我补习功课。一次,老爸去外地参加学习,我早上5点多钟醒了,看见妈妈开着台灯坐在床上,我很奇怪,问她怎么不睡觉。她告诉我说,她怕睡过头,不能按时叫醒我补习。那一刻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就象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一样清清楚楚。妈妈病危的时候,我抱着她,当时经过长期的化疗,她的头发全都脱落了,可我的眼睛里却只有那个头发乌黑坐在台灯下看着我醒来的妈妈。

算命的曾说过我此生同父母聚少离多。自上初中起,父母就送我到省城西安上重点中学,只有在假期里才能回到陕南同他们团聚。当时我总是天真地想,爸爸妈妈一定能活到一百岁,这样我毕业后就可以跟他们一起生活50多年。大学毕业后我到了华润工作,才感到原来的想法是多么幼稚。现在我稍感安慰的是,从出生到妈妈走前的33个春节,我都是和父母在一起过的。与其说是我在尽一个儿子的孝道,不如说我是在享受无私的母爱、父爱和家的温暖。每一次火车站、机场的迎接和送别,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种充满温情的幸福。可是今年的春节,母亲再也不能去机场接我,我也再没机会给她一个幸福的拥抱……

在我们的四口之家里,母亲是一家人的快乐之源。每当一家人坐在一起,她总是开着各种玩笑,她爽朗的大笑常常让我感到我们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家庭。不经意之中,妈妈关注着我的一切。上大学时,全家搬到西安后,一到周末我们家便成了我的外地同学的活动中心。妈妈的记性好得让我惊奇,她总能记住所有来过我家同学的名字。还记得前几年,母亲同父亲一起到香港旅游,有天晚上我们公司总经理请他们在华润大厦50楼吃饭,席间老总客气地多夸了我几句,当时我看到母亲局促的目光中闪现出兴奋和喜悦。从此之后,每次我回家,她总会嘱咐我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负领导的器重。有时我听烦了,就反驳说你知道那些领导都是管什么的吗?就说人家器重我。母亲又一次让我惊讶了,她说出了公司所有管理层的名字,还知道他们各负责什么部门。

母爱难忘。想起母亲,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写不完的感慨。曾想写首诗给母亲,但一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字句,来感谢母亲为我和全家耗尽的生命的光华。正如那首诗所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我真想把这些心愿大声读出来,直到天堂里的妈妈能够听得见。
[作者系华润励致有限公司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