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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断定杜总不可能走下来第四天的路程。这是我在刚下飞机时作的判断,以至于我在和杜总一同驱车前往瓜州戈壁的一路上都在想:究竟用个什么办法,让杜总轻松体面地下个台阶儿,放弃明天走完戈壁全程的想法。

这是10月23日,华润70班“玄奘之路,心灵之旅”的第三天。晚上开始刮风,戈壁上的六、七级风,呼啸着穿过营地,让人无法入睡。

现代管理学的奠基人德鲁克早就说过:“管理不是科学,而是一种实践。”你无论用多少数据、推理、逻辑,都无法替代“实践”。而戈壁正是这样一个真实的实践场。踏上四天112公里的远征,你无法让自己“不入戏”。

“玄奘之路”是一个旨在激发“心理能”的心灵励志品牌。每一年,都会有很多企业家、创业者、高级经理人踏上甘肃瓜州莫贺延碛戈壁的“八百里流沙”,重走“玄奘之路”,用行动来践行“理想、行动、坚持、超越”。如果我们把它定义为1300年前的“玄奘精神”,我想它同样是我们今天需要的“中国精神”。

戈壁上的环境压力的确是巨大的。一夜的狂风,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能入睡。刚刚到达戈壁的杜总,没有前两夜的适应,今天完全是一夜无眠。凌晨六点出发,西北的天空还完全是漆黑一片,我在星星点点的头灯中找到杜总,他的表情并不那么自信,但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问题,慢慢走。”穿着昨天路上在瓜州县城小店里买的廉价“户外鞋”,杜总目光有点闪烁。我知道,其实他心里也不那么有底儿。

“您的鞋不合适,又是新鞋,这是不能走戈壁的。”我还是在想办法为杜总找个台阶——尽管这的确也是事实,“您体验一下就上车吧,别把脚磨坏了。”

我的声音马上就被六七级的大风裹挟着沙粒吹得无影无息。我悄悄嘱咐负责收尾的刘晖,让他务必想办法把杜总给“体面地收容了”。我有过在戈壁上放弃的经历,如同坚持一样,放弃也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甚至是一种“柔软的智慧”。

在我们内部,“玄奘之路”领导力实践项目叫作“刀锋领导力”。为什么叫“刀锋”?在西方,此一类的领导力实践,往往被称为“Leadership on the Edge”,极限状态下的领导力、决断力。韦尔奇的领导力的四个E当中,最核心的就是“Edge”。而在中国,“刀锋”的概念来自于“创业”一词。“创”原本写作“”,刀刃的“刃”字加了一点,表示“用锋利的刀刃砍”。而“业”,最早的写法是“”,辛(劈刑)+火(火刑),表示“在酷刑中受煎熬”、“奴隶的艰苦劳作”,引申为“苦难”,再引申为“义务、职责、使命、担当”,再引申为“成就、财产”。创业,正如同其字源本意一样,要有快刀斩乱麻的决断力、要承受苦难并主动将苦难当作责任,才有可能成功。

华润70班高管团队的领导力显然如同一把锋利的“刀锋”,绝不卷刃!刚到戈壁,我们项目执行团队的同事就告诉我,尽管华润团队的平均年龄是参加过“玄奘之路”戈壁项目的所有企业团队中最大的,但他们的团队效率、精神面貌、坚强毅力绝不比那些年轻团队逊色,甚至超越之!华润早已不是一家创业期的公司了,但创业期的主动担当、身体力行和勇于决断,又何尝不是领导力永恒的真谛呢?

大风很快就把蜿蜒而行的队伍吹得七零八落。每一个人都在低头行走,顶着狂风,默默无语。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倾注于脚下坎坎坷坷的戈壁。

杜总依然在坚持前进。我通过团队内部对讲频道得知,杜总走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缓慢,逐渐被后面的队员超越。显然,作为这个队伍中年龄较大、又毫无前期适应准备的队员,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他一定有些力不从心。不过,面对救援车工作人员充满诱惑的召唤,杜总始终以默默行走作为回答。

我顶着狂风走到终点的时候,华润人已经抵达大半了。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我们在历次戈壁挑战赛中熟悉的欢呼的人群,只有越来越大的风沙,让人站不住脚。

杜总单薄的身影在风沙的裹挟之中出现了。他没有放弃,依然穿着那双临时买来的廉价“户外鞋”,以他自己的节奏,默默地行走。我奔进赛道去迎接他,很担心地问他:“脚怎么样了?”

“没问题,一切很好!”杜总依然很淡然地回答。

......

我并不了解华润,我只知道她是一家“需仰视才见”的超大型国企;我也无从评论华润,我只知道她尽管有着“高贵”的出身,但依然在最具竞争性的市场里,和那些奉“狼群精神”为圭臬的对手不懈奋斗。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华润人”,尽管身居高位、年届半百,依然在环境恶劣的戈壁上,与比他年轻十岁、二十岁的年轻人共同前行,胸怀激荡,无怨无悔。我确切地知道,这就是华润。

我想用刚刚看到的上一期华润杂志的一段话作为结尾:“我们跟随内心动力的召唤而远行,无惧路上的任何困难,而我们收获的,将是世上最为稀缺的东西,那就是沿路的美景和内心的幸福感。”

感谢华润,祝福华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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